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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还是雾霭蒙蒙的时刻.阿岚回到了繁城熊倜大军扎营的根据地.距离上次破城已经有半个月了.此时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全国都在服丧.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再作战了.
“阿岚……”熊倜惊喜地喊了一声.可算是毫发未伤.他终于已经放心了.“你沒事儿吧.”
“当然沒事儿.怎么.你还希望我有点事儿吗.”阿岚的语气很冷淡.熊倜知道.这可能是因为他跟薇芸成婚的事情.
“公主回京奔丧了.原本我也要回去的.但是镇守边疆更加重要.”其实镇守边疆固然重要.但是并不一定要他这个大将军在此镇守的.他虽然武艺高强.但是论行军打仗却未必在行.相反.作为驸马爷.他怎么能够不陪着公主回京奔丧了.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而已.
“恭喜你啊.终于旗开得胜了.刚刚回來的路上.听闻这一仗斩杀敌军一万余人.可谓是大获全胜的.”若非胡军惨遭寒冬袭击.粮草不足.怕是沒有那么容易退兵的.”
“那么我们九道山庄也该告辞.我大师兄下落不明.我要去找他.”阿岚抱拳道：“就此别过了.等着我找到了大师兄.若是边疆告急.我们九道山庄还是回來助阵的.”
熊倜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绕开话題问道：“当日破城之后.你就不见踪影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陆离这个奸诈小人.武功不如我.本來都被抓到手了.竟然对我使用暗器.又给他逃走了.不过繁城是被他弄丢的.此时胡军肯定也不会放过他.他终究还是要逃到楚国的领土上.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那你可受伤了.”熊倜有些焦急.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沒有负伤的.可是如果沒有受伤.为何这么久才回來呢.而且派那么多人出去找也找不到她.
“被他用毒针伤着了.运功疗伤了好几日才把毒气逼出來.晨风跟晨光呢.”阿岚沒好气地问道.
“他、他们……”熊倜吞吞吐吐的.阿岚见他的脸色不对.心中不由一惊.心中担心道.他们该不会在战乱上出事儿了吧.转眼一想.晨风武艺高强.一般普通士兵哪个能够伤得了他.而晨光轻功一流.估计也无人能够伤到他的.
“他们怎么啦.”阿岚追问道.
“他们现在谷城……”熊倜依旧吞吞吐吐的.阿岚不由急了问道：“他们在谷城做什么.是不是找到我大师兄了.”
熊倜木讷地点了点头.阿岚也算舒了一口气.但是熊倜却补充道：“找、找到你师兄的尸首……”.
顿时阿岚便如同被人当头一棒.打得她满眼冒金星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说找到了什么.”
她的情绪激动起來.抓住熊倜问道.熊倜知道她如果知道了.必定是这样的场景.但是他又不能瞒着她.只能劝慰道：“其实你大师兄早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不辞而别的.他这样做只是担心你亲眼看着她死.他说不想你流泪.你、你可去千万别辜负她的一片心啊……”.
跟晨天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两人的观点看法不一.但是熊倜心中多少还有敬佩他的.特别是这次随军出战.他每每都是打先锋.冲锋陷阵.丝毫不惧.
“阿岚.你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熊倜看着沫晨风呆滞的目光.她似乎很冷静.但是越是这样的平定与冷静.他越是担心.凭着阿岚的性.宁可此时她能够大哭大闹一场.
“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我大师兄的心意的.找人给我备一匹快马.我要回谷城.”阿岚很是平静地说道.而心中早早就在呐喊了.她甚至痛恨自己.都已经把陆离抓在手里了.竟然还给他跑了.
“好.我送你过去.”熊倜急忙命人备马.又特意找慕容涅交代了军中的事情.眼下楚胡两军都疲倦了.加上先皇登基.这仗近期内肯定是打不起來了.他去谷城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慕容涅见他如此心中却有了担心.问道：“小子.你作为驸马以要镇守边疆为由未回京奔丧.九公主可以说是被你伤透了心.此时.你却要离开繁城.护送九道山庄的娃娃去谷城.这说不过去啊.”
“前辈.繁城距离谷城.快马加鞭不过两个时辰.阿岚追杀陆离半个月未归.此时又知道了晨天的事情.我担心她会出事.”
慕容涅并不明白熊倜、薇芸、阿岚之间的事情.故此很是不明白.这熊倜为何如此在意阿岚呢.
“小子.哎.你说先皇是怎么想的.让你來当这个大将军.你完全不懂打仗啊.你能够有今天完全是因为九公主啊.你不好好对待人家.怎么能心猿意马呢.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你也看看你的妻子是谁啊.你在看看.这九道山庄的大小姐.又是何许人.她能够给你妾.我莫容涅将头剁下來给你当凳子坐.”慕容涅开玩笑说道.
“前辈.你不要说笑了.我只是担心阿岚会出事而已.而且陆离此人还未抓到.这人是我师傅逍遥子的师侄.师傅跟殷素娘对我都有救命之恩.我师傅临死前.还让我要找到他.但是此时他却出现在敌营阵营.如此晨天已死.阿岚必定是手刃陆离.陆离若活.我对不住晨天这些日子出生入死打的仗.陆离若死.对不起我师傅.我只能说.亲自抓了陆离.交给朝廷來处置.”
熊倜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说來这都是因为战争而导致的.从前只知道江湖险恶.如今看來.比起江湖的小风浪跟着国战而言.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行啦行啦.去吧去吧.其实.你沒有想过.九道山庄的娃娃武功高的很.又心智过人.她能够又什么危险啊.你去或者不去.其实沒有太大的作用.你若是真把我当成前辈.你还是赶紧快马加鞭回京才是.”
自然.慕容涅知道自己的劝说是无用的.这也不过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
熊倜与阿岚一人一匹马快马加鞭朝谷城赶去.可是阿岚向來不擅长骑马.如此快马加鞭她根本就承受不住.半路又落马了.
幸亏摔得不是很重.只是马已经折了腿.不能再跑了.熊倜只能带着阿岚共骑一匹马.阿岚有些心身俱疲.真的跑不动了.
“你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弱.”熊倜一手拉着马缰绳让阿岚靠在自己的怀中问道.
“这几天都沒有吃东西.”阿岚虚弱的声音回答道.不快点从凤阳回來.万一被人知道她暗通敌军.那么这些年的筹谋全部都付之东流了.那么怎么对得起大师兄这些的付出.
“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我也吃不下.告诉我.在哪里找到我大师兄的.”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哪怕是有一线生机也不能放弃的.
“士兵在一个丛林里找到的.那时可能已经好几天.丛林里乌鸦野鸟的甚多.尸首已经、已经……”熊倜有些不忍心往下说了.“晨光让出了他身上的衣服跟他平时佩戴的物品.”
“我大师兄是自幼学琴的人.心性高得很.从小就爱干净.沒想到生前被畜生算计.死后还要被畜生**.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不是我贪心要得到陆离的琴谱.大师兄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晨天的消息似乎将阿岚身体里的最后一丝丝力气都抽走了.加上这一摔.几乎已经站不起來了.熊倜也不能带着她继续往前赶路.
加上天色已晚.熊倜将她放在一件破庙里.燃起了火堆.“大师兄何时发葬有人定了吗.”
“你不在.谁敢定.我答应了晨风跟晨光只要一找到你.就送你回谷城.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就送你过去.现在已经沒多少路了.很快就能到的.”
熊倜安慰道.认识阿岚这么多年了.还真沒有见过她如此软弱的模样.就算是她病重的时候.也沒有如此脆弱过.可见晨天的死对她而言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我们相遇的那一年是几岁來着.”阿岚突然问道.
“我好像是10岁.你8岁.”熊倜回答道.喂阿岚喝了点水.看來这一次她又得大病一场了.
“都怪我.如果当年不那么冲动.不一意孤行.也许今天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回忆起往事.阿岚只觉得心痛.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而造成的.如果当初她沒有來楚国.晨天就不会跟着來.那么今天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是说.去偷天一阁的事情吗.”
阿岚趴在铺好的稻草上.感觉连喘口气浑身都痛.说好不哭的.可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地流泪了.
“阿岚、阿岚……你、你别这样……”看见阿岚的泪水.熊倜哪里还能镇定.可是此时却不知道该为她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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