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重生之女帝妖娆 > 全文阅读 第三百零一章:十六年之约暨星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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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晖十二年  是天景为帝的第十二年  天景的裁军大计已经完成  她听从了贺云阳的建议  未动琦州和玉漱州这条路线上的军队  以钳制陈勉秋和陈勉睿这两位心机莫测的堂兄  京畿的守卫力量也保留了大半

    现在的凌尧帝心无旁骛地把算盘拨得啪啪响  带领大渊子民种田经商  发展各项产业  她在位的这十二年  大渊的国土面积  及经济和民生已经到达了立国以來的巅峰  贺云阳有次和她玩笑  说天景啊  有天你到了那边  见到你父皇和你陈氏诸位列祖列宗  你就可以对那一众老头子说:看看吧  我比你们干得都好

    天景却不满意  她对大渊经济发展的终极目标是:要能把现在的齐朝买下來  对这个疯狂的计划贺云阳不以为然  他抛给暴发户女皇一个不屑的眼神  淡淡道  “就算你真能把大渊发展得那么富足  我不卖  你奈我如何  我齐朝是不及你大渊有钱  但只要我想  我即刻就可发兵三十万  突破齐渊接壤的南境  一路直进  你大渊兵马可有我齐军擅战啊  不出一个月  我即可兵至昀城  到那时  你又奈我何  做买卖一定得双方愿意才可成交  而打仗  只是实力强的一方自己的意见  天景  你要记得  真正使一个国家强大的  不是经济  而是武力  ”

    使一个国家真正强大的是武力  而使一个国家真正被征服的却是文化  只有文化的逐步渗透和教化  才能使一个国家真正地臣服另一个国家  这就像是治病  武攻为猛药  迅速控制病情  而文治则是调养  细水长流  一点点拔除病根

    贺云阳深知这一点  在把袤合洲其余五国划入统一的齐朝版图的同时  他还致力于把齐朝的法律、文字、货币、计量单位等一个个“齐朝专属”的烙印打在这些版图上新增的土地  只有当齐朝的文化与当地的民生息息相关  才是真正完成了大一统

    至于大一统的齐朝该如何富足昌盛  这不在贺云阳考虑的范畴里  他沒有那么长的时间來完成这件几十年、甚至几代人才能做到的事  这片大一统的齐朝疆土他打下來了  并且尽他所能使其稳定  而要怎样才能使这片疆土上的人民过上像大渊人那样的好日子  就是弟弟的毕生奋斗目标了

    贺云阳病愈后的两个月  大概是他们的霉运结束了  好运转了回來  他们过了一段相当舒心顺意的日子  无论是国事私事  大事小事  几乎就沒有难解难决之事

    初夏时节  他们又去看了火鹤花  火鹤花年年都开  不过今年开得尤其好  而且意味非凡  那一年他们來看的  是魏朝的火鹤花  而今年  这片盛开着火鹤花的土地  已经属于齐朝了  于是在今年的火鹤节上  新添了一场盛大的焰火表演

    “天景  你不是喜欢焰火吗  以后只要你來看火鹤花  我就给你放焰火  好不好  ”

    天景正看着一线火光在夜空里升到最高点  绽放成好大一朵千瓣菊  盛开在夜幕的背景里  幻彩流光

    “好漂亮  ”天景赞道  持壶斟满贺云阳的酒杯  “你是说这焰火是专为我放的  如果今年我不來  这些來看火鹤花的人就沒有焰火可以欣赏了  ”

    “那当然  放焰火又不是放鞭炮  很麻烦的  如果不是借你的光  那些人哪能有这眼福啊  怎么样  快说喜不喜欢啊  ”贺云阳就像个做了好事  却迟迟沒得到表扬的孩子般心急

    “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天景一叠声地追加对他的表扬  眼神却又溜向前方高台上那面硕大无双的平安鼓  想了又想  还是忍不住问  “贺云阳  你是不是给我放了焰火就不给我敲鼓了  那我就不喜欢焰火了  焰火只是你安排的嘛  你是皇上  你说今年的火鹤节上放焰火  谁敢不放  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也沒什么了不起  我还是更喜欢你给我敲鼓  ”

    贺云阳大笑  “小心眼  谁说放了焰火就不给你敲鼓了  來  你给我斟三杯酒  我去为你击鼓一百零八声  保证响  保证好听  ”

    天景一怔  几乎落泪  十六年前他就是这么说的  一字不差  那时他们还都年少  以为以后的岁月漫长  可是  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十六年……

    天景蓦然有了一种沧桑感  她看着贺云阳  想说  你上去敲几下就行了  毕竟已经不是当年了

    但是贺云阳这个骄傲的家伙听了这话一定不高兴  他从來就是喜欢逞能的  就让他再逞一回能好了

    她持壶为他斟酒  她斟一杯  他喝一杯  连尽三杯  他放下酒杯  握一下她的手  起身向高台走去  天景自斟一杯  慢慢啜饮  看他上台去  对台下的看客们说  他要敲鼓一百零八声  祝福他的妻子快乐无忧  一世安好

    天景笑  这话也是他那一年说过的  只是换了对她的称呼  上次  她是 “他心爱的姑娘”  这次  她是“他的妻子”  这十六年里最大的变化不是他们都做了皇帝  而是陈天景做了贺云阳的妻子  尽管他们的婚姻不是明媒正娶  除了天地为证  沒有人知道

    台下的人们亦如当年般议论纷纷  天景却不再因他们不信贺云阳而生气  台上那个人是她的夫君  他是为了她而击鼓  别人信不信的有什么关系

    台上鼓响  沉厚悠长的一声  袅袅地散入夜空  和当年的一样好听

    台上鼓声连绵  夜空焰火绽放  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天景幸福得有些恍惚  恍惚中听到周围的人开始数最后的鼓声  “一百零六  一百零七  一百零八  ”然后是满场喝彩

    贺云阳又回到她身边坐下  他的呼吸急促  额上微微有汗  天景直接把酒杯凑在他唇边  免得他手抖  洒了酒会尴尬

    “贺云阳  再过十六年  你还能为我敲鼓吗  ”

    “怎么不能  只要你陪我來  我就给你敲鼓  一百零八声  保证响  保证好听  一直到老  ”

    “好  贺云阳  我们一直到老  ”

    流星雨是美丽而浪漫的  但那是指流星滑落的瞬间  至于流星坠下的那处地方  则是惨不忍睹  面目全非

    睿奉七年三月初一  月氏国久华州溶阳山中夜降流星如雨  无数流星陨落山间  溶阳山顶两日内发生数十次滑坡  山顶垮塌陷落十丈有余

    这是一份从月氏国久华州呈上的折子  上报的是前几日久华州境内一座荒山上流星坠落之事  久华州那样一个荒僻的小小州府  沒什么像样的大事可报  一座荒山上掉了几颗流星这样的事也大惊小怪地报上來  别说山顶滑坡  就是那座山全塌了又有什么要紧  反正山上也沒有人  不但沒人  据说因为山顶全是炙热的温泉眼  使得溶阳山上酷热  连颗草都不长

    可偏生皇上看这份折子看得极用心  一遍遍地看  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向來波澜不兴的脸上居然有了几分哀凄之色

    臣子们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丞相李照庭看了看皇太弟贺云祥  意思是  “皇上这是怎么了  ”

    贺云祥也是一头雾水  摇头不知

    贺云阳最后看了一遍那份折子  合上它的时候手都微微颤抖  他把折子放在旁边  扫了一眼阶下群臣  声音沉沉地问  “列位臣工还有事要上奏吗  ”

    下了朝  贺云阳立刻去了溶阳山  他心里总还抱着万一的希望  想得山顶有那么多的泉眼  说不定会有一、两个剩下來的

    也许是因为天候的突变  溶阳山附近的乱流今日格外的强劲  他好不容易才穿过來  在山顶上方的空中向下一望  心里就寒到了底  山顶已经完全成了个洞  又大又深的洞  不仔细看的话  会觉得这个洞像巨妖脸上的魔眼

    贺云阳再不停留  转身又冲进乱流中挣扎去了  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从这乱流中穿过  这地方  他以后再不会來

    这个消息天景也知道了  她比贺云阳得知得要晚三天  她看这份折子远沒有贺云阳那样翻來覆去  似乎要看透每一个字的绝望  她只看了两遍就到丢到一边去了  但她对朝臣们问了个奇怪的问題  “这个消息  齐朝睿奉帝不会也知道了吧  ”

    臣子们面面相觑  不知这个问題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消息本來就沒什么重要的  皇上为何要问邻国皇帝知不知道

    沒等他们做答  皇上已经自问自答了  “月氏国现在也是齐朝的属地  他应该是知道了的  ”

    “哎  贺云祥  你哥哥在哪里呢  ”

    贺云祥垂头丧气地从御书房出來  在一条小径上往家里走  迎面就看见了他现在最想看见的人

    “嫂子你怎么來了  哥哥在御书房  他这几天不知怎么了  一下朝就把自己关在御书房  而且  这两天他一口饭也沒吃  刚才我去劝他吃饭  他还说我烦  把我赶出來了  女子你不是又和哥哥吵架了吧  你别老是欺负哥哥  他……”

    贺云祥停住口  一声叹息  “算了  我也不说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  你们俩的家务事更是断不清楚  他就在御书房呢  你去看看他吧  我先回去了  ”

    天景看着贺云祥可怜兮兮的背影  摇了摇头

    御书房门口一个守卫都沒有  估计都让贺云阳赶走了  她敲了敲门  叫道  “贺云阳  你在不在  ”

    里面一个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喂  你不是两天沒吃饭饿成这样了吧  ”看着贺云阳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天景辛酸  却有意用所谓的口气打趣他

    “你看到云祥了  ”贺云阳连头也不抬

    “是啊  我说贺云阳  你也太过份了  贺云祥是多好的孩子呀  我要是有他那样一个弟弟  绝对不拿他出气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好像是吧  ”他终于抬起头來  合上面前那本其实一个字都沒看进去的书  “天景  我想你也知道了吧  不然你今天也不会到这里來  ”

    “知道了  我是今天才知道的  ”御书房里只有皇帝一人有座  既然贺云阳呆呆的  沒有为她让座的意识  天景只好倚着一架书  懒懒靠着  “其实我才无所谓  不过我想着你肯定已经知道了  我就來看看我  ”

    “是  你当然无所谓  ”贺云阳忽然无名火起  一把将面前的书扫到地上  “你这条懒虫  从來就不肯努力  我教你的内家真力  你练过几次  我每次带你去泡温泉  让你好好运功比登天都难  有多少时间都是被你浪费了  如果你好好听我的话  你身体的状况起码会比现在好三成  起码能再多活一年半载的  当然了  我知道你会说‘我才不怕死’可是我怕呀  我贺云阳这辈子就怕一件事  就是怕陈天景会死  ”

    这还是第一次  贺云阳主动对她发脾气  可天景一点也不生气  她知道贺云阳是绝望到了极点  他为之努力了十几年的事  现在终于走到了绝路  她也沒有权利生气  贺云阳说的是实话  这些年來  她的确是完全把自己的命交给了他  自己赖皮地从不肯努力

    上一次师傅还说  她幸亏是遇到了贺云阳  他一直执拗地想尽一切办法为她续命  不然以她的身体状况  根本不可能在压力沉重的帝位上坐十几年  可是  想尽一切办法的贺云阳  也终于是无法可想了  绝望和无力感几乎压垮了他  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她发脾气

    她走到贺云阳面前  蹲下來仰视他的脸  用小孩子的天真声音叫道  “师傅啊  求求您不要生气了  是徒儿太懒惰  这些年都不努力  徒儿从现在起开始努力可不可以  您重新教我吧  这回我真的会努力  我保证每天下了朝就认真打坐练功  深吸缓呼……”

    贺云阳一掌拍在她头上  又气又笑  “教了你十几年  连师门功力的主诣都不知道  是深呼缓吸  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笨徒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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