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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8章 华小姐
墨画是一个讲原则的人。www.biquge500.com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虽说自己当初,是顶替了「元先生」的身份,跟这个尤长老做买卖的,最终将尤长老给卖了,
让乾学魔宗彻底覆灭了。
但一码归一码,无论结果如何,灵石确确实实,是这个尤长老欠下的。
尤长老若死了,那自然只能销账,墨画心中惋惜,但也不好说什么。
可现在这尤长老,不但没死,还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那这笔旧账,就不能不提了。
毕竟一百八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墨画是穷人家的孩子,一向节俭,该讨回来的账,还是要讨的。
只不过墨画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这个尤长老,怎么会没死?
魔宗覆灭,他没死。
血迹大阵的波折中,他也能苟全性命?
在乾学州界如此大的灾厄中,他都能独善其身—
这个「尤长老」,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这个李三为什么会跟尤长老混在一起?看样子,还对尤长老颇为忠心?
墨画心中疑云重重,而且越想越困惑。
片刻后,他目光微凝,心道:「不管了,有机会先找这尤长老,催一下债。」
如今的尤长老,就是一个行走的「一百八十万」。
「还有这个李三———他效忠的,真的是‘尤长老」么?」
墨画目光有一点微妙起来。
便在此时,尤长老拱手对拓跋公子道:「小姐一会就到,请拓跋公子稍候。」
一向倔傲的拓跋公子,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拂手道:
「好,尤长老请入座,来人,奉茶。」
墨画跑过去,给欠了自己一百八十万的尤长老斟了茶。
墨画斟茶,尤长老只觉心底一寒。
但这寒意,只是一瞬,之后便消失无踪。
尤长老目光微凝,环顾四周,发现厅内除了拓跋公子和些许仆役外,并无其他人物,皱了皱眉,也就没太在意。
李三只有筑基,地位不高,没有入座的资格,便只站在尤长老的身后,一脸偏执而虔诚,默不作声。
大厅内,稍稍安静了一会。
拓跋公子几人,似乎都在等人。
墨画心道,这个拓跋公子心性高傲,脾气也差,他竟然也会等人?
他在等谁?谁有资格,让他这么有耐心等?
是尤长老口中的「小姐」?
墨画默不作声,也耐心等着。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门外突然传来很多脚步声,云蒸雾绕间,环佩叮当,一个身披锦绣,衣着华丽至极的女子,高昂着额头,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尤长老当即起身,恭敬行礼。
拓跋公子见此女子容貌,心神一瞬间为之所夺,片刻后起身行礼,笑着拱手道:
「华小姐,果真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华小姐似乎听惯了这等溢美之辞,只淡淡「嗯」了一声。
拓跋公子温文有礼道:「请华小姐上座。」
香气暗涌,莲步轻移,金玉相鸣,华小姐走到宴会上位落座。
座次甚至比拓跋公子这个主人,都还高了半分。
墨画心中好奇,但又不敢直接看,害怕引人猜忌。
待众人纷纷落座,筵席开始,筹交错之时,他这才隐晦地抬头,看向上座的女子。
这是一个,气质极为华贵,衣裙也极其华丽的女子。
一看便知其身份尊贵,且从小养尊处优,
金丝玉缕为衣,雪月风华为纱,一支璀璨金鸾红玉簪,衬得青丝浓密,肌肤白皙。
她的面容自然也是极美,如粉雕玉琢,精致至极。
唯独眼神中,流露着几分轻蔑的任性,显得高高在上,看不起人。
墨画神情微,随后心里默默比了一下,微微摇头。
这个「华小姐」,皮囊虽是好看,但目光浅近,气质神韵一般,看着多少有些徒有其表。
比起温柔善良关心自己的小师姐,还是差得远了。
墨画有些兴致缺缺但不可否认,这位「华小姐」,皮囊还是极美的。
席间,拓跋公子倔傲自负,且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几乎全都放在了这位美貌的华小姐身上。
而与这位华小姐同行的,有长老,有护卫,还有几位资质不凡,身份明显也不低的世家公子,
似乎也全都是这位华小姐的「追求者」。
此时坐在高位的华小姐,一如众星捧月。
他的一一笑,一举一动,都决定着宴会的气氛,引得他人注目。
这位华小姐,满面虚荣,似乎也很享受这一切。
墨画心中沉思:
「华小姐她是‘华」家的人?华家是哪里的大世族?乾州?坤州?还是离州?应该不是大荒吧.
「大荒那个地方,应该也养不出这么贵气的女子。」
「她到这大荒,又到底为了什么?」
「还有,那尤长老,一副唯这位华小姐马首是瞻的样子,他也是华家的人?」
「那他为何,又去做了魔宗的长老?」
墨画只觉这里面的关系,越理越乱。
难怪在乾学州界的时候,顾叔叔常跟自己说,世家的水很深,彼此如藤蔓一般,错综复杂,谁也不知哪些人之间有关系,哪些人又在背后谋划着什么。
这大漠城地下斗妖场内,一场迎来送往的宴会,也只展示了这里面的冰山一角。
墨画正思索间,忽而余光一警,心头微震他在华小姐的「追求者」中,竟然还找到了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不是别人,而是刚与他在小驿城碰过一面,还有过交手的阴户谷「施公子」。
施公子,身负不死符,必是阴尸谷「圣子」,或是「准圣子」级别的人物,
他在小驿城,参与屠城尸变,以此作为阴户谷现世,建立户城,拓展势力的起点。
可见这施公子,必然极受阴户谷重视。
只是,墨画万万没想到,几个月没见,自己竟又在大漠城,与这位施公子重逢了。
只不过,此时这位施公子,身穿绫罗绸缎,面容英俊白皙,举手投足间,文质彬彬,十足一个世家贵公子的模样,根本没有一丁点尸道魔修的阴森。
而且,施公子在席间,频频给华小姐斟酒。
他的目光,也全都在华小姐花容月色的面容上,对着华小姐说着悉心体贴的话,一副温柔痴情的「舔狗」模样。
墨画心中颇为费解。
这个施公子—在搞什么?
你是魔道阴尸谷嫡系天骄啊?
是被种了魔道不死符的「准圣子」啊?
如今在给一个女人做「舔狗」?
你到底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是炼户炼傻了,还是脑袋被僵尸给吃了?
墨画心中不解。
但施公子,反倒深情款款,眉眼痴情,乐在其中。
墨画摇头,随即心中一凛。
他意识到,这个施公子,是见过自己的。
虽然自己现在是「古铜色」的体修墨画,模样已经变了不少,但若这施公子,看清自己的脸,
起了疑心,那就会十分麻烦。
自己恐怕很难,再在这斗妖场待下去了。
大老虎也救不出去了。
墨画当即低头垂手,收敛气息,心中默默道:
「安心做你的舔狗」吧,别把我认出来就行”
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施公子的袖子里,突然传出了一道微弱而清脆的铜铃声。
这道铜铃声,十分细微。
席间大多数修土没听到。
少数几人听到了,但这铃声清脆,他们乍然听到,也辨不出这是什么铃声。
他们认不出,可墨画这个对炼尸颇有研究的正道修士,岂能听不出,这是尸道的「铜铃」之声?
有僵尸,在对施公子传感。
果然下一瞬,施公子神情错愣,而后当即目光如炬,向墨画的方向看来。
墨画只是气息淡,存在感低,但身形还在,
席间的修士,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不会在意墨画。
可刻意去看,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施公子此时,便见到了身穿仆役衣服,皮肤微黄,目光明亮,一脸温顺的墨画。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错乱。
他的第一反应,是很像。
光看脸型轮廓,这个仆役,与那个从自己手里逃脱,坏了阴户谷大计,还间接导致徐长老不明不白身死的,那个该当千刀万剐的「贼子」很像。
可看第二眼,又觉得完全不同。
只有面容,有几分相像。
但这明显是一个出身卑贱,境界低微的炼气境体修。
与那个深不可测,阴邪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少年截然不同。
再者说,那样一个身份的少年,怎么可能放下身段,来做一个低贱的「仆役」?
可铜镀金尸的预警,应该不会凭空产生·
施公子眉头微皱。
华小姐似乎察觉出了施公子的异常,一双美眸奇怪地盯着他看。
拓跋公子心中有些争强好妒,便也看向施公子,沉声问道:「施公子,今日晚宴,可有何不妥?」
施公子回过神,浅浅笑了笑,「没什么。」
他把目光,从墨画身上隐晦地收了回来。
拓跋公子眉眼微凝,但也没说什么。
墨画也微微松了口气。
不管这施公子看出了什么,只要不临场刁难就好。
只要等宴会结束,自己往斗妖场里一混,料想这施公子,应当也不能在拓跋公子的地头上,为所欲为。
可没过多久,墨画便听施公子对拓跋公子道:「拓跋公子,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拓跋公子目光微缩,颌首道:「但说无妨。」
施公子伸手,向墨画一指,「这个仆役,可否送我,做个礼物?」
拓跋公子皱眉。
一个仆役而已,打打杀杀都无所谓,送出去也没什么。
只是他不明白,这么重要的宴会上,这位施公子,突然找自己讨要一个炼气境的仆役,还是个男仆役,究竟意欲何为拓跋公子看向墨画。
这一看,他忽而一愣,思索片刻,莫名想起了那日,他精心驯养许久都不曾驯服的黑白异兽虎妖,突然生出异动的事。
那时,虎妖看的方向,除了其他公子和大荒修士外,似乎还有一个仆役?
而那个仆役—
拓跋公子目光微凝,全力思索,猛然意识到,那个仆役,与今日宴会这施公子讨要的仆役,似乎是一个人?
拓跋公子心中一凛,当即道:
「不行!」
施公子一证,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以防万一,所以才向拓跋公子,讨要这个与那诡异少年有几分相似的仆役。
却不成想这拓跋公子,竟严词拒绝,一点面子都不给。
施公子面色一沉。
拓跋公子也意识到,自己适才厉声拒绝有些不妥,但他心性孤傲,自然不会多解释什么,只问道:
「区区一个仆役,施公子为何如此上心?」
施公子冷冷道:「这个仆役,我看着有些面熟,与我一个仇人有几分相像,因此想捉回去,炼成僵尸,作为仆从,日夜驱策,为我效命。」
拓跋公子面色漠然。
施公子目光锋利,反问道:「区区一个仆役,拓跋公子都不肯赠与我?」
拓跋公子心思急转。
他猜这仆役,或许有一点可能,与自己抓来的黑白凶虎,有一些未知的渊源。
若果真如此,那将这仆役的性命作为筹码,或许能驯服那只桀骜不驯的虎妖王兽。
这样自己便能有一尊独一无二的王者妖骑,威风凛凛,远胜旁人。
尽管这个概率其实不大。
一个炼气小体修,与一只二品巅峰的王兽虎妖,能有什么关系?
但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也决不能错失。
这只黑白王虎,必须被自己驯服。
拓跋公子便道:「仆役低贱,不值得送人,赠与施公子,有违待客之道。」
施公子却道:「无妨,这个仆役我很喜欢。拓跋公子若赠我,不旁于赠我千金—”」
两人相持不下。
墨画心中无语。
而恰在此时,让他更无语的事发生了。
华小姐突然看了墨画一眼,伸手指着他道:「这个仆役,本小姐也要。」
她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性子。
别人不要的东西,她也不想要。
但若是别人想要的东西,她也偏偏要跟着抢,哪怕抢到手后,再弃之如,也无所谓。
拓跋公子和施公子,神情都为之一变。
他们都没想到,华小姐竟也突然横插一手,来凑这个热闹了。
他们两人之间,可以互相争抢,彼此针锋相对,但面对华小姐,那又完全不一样了。
拓跋公子拱手道:「二个低贱的仆役罢了。」
华小姐道:「我不管,我要的东西,全都要到手。」
拓跋公子不语。
施公子也暗自皱眉。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恰在此时,人群中的尤长老站了出来,拱手对华小姐道:
「小姐,正事要紧。一个仆役而已,不值得放在台面上说。」
尤长老的话,华小姐似乎听进去了几分,她想了想,便点头道:
「行,宴会之后,再将这仆役,送到我府上。」
拓跋公子不置可否,只指了指墨画,命人道:「先将这仆役带下去。」
如何发落,待会再说。
但不能留在宴会上,以免再引其争端。
不一会儿,一个管事走了过来,领着墨画走了下去。
墨画自始至终,都垂着头,模样怯懦,似乎是有些受了惊吓,害怕得不敢出声。
管事领着墨画,向大厅外走去。
墨画也老实地跟着。
走到半途,管事回头警了墨画一眼,心中冷哼。
「好运气的小子」
当然,换句话说,也可以说运气太背了。
身为仆役和奴人,默不作声,才能活得长久。
一旦出挑了,引得身为「贵人」们的公子小姐们上心,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做管事这么多年,见得实在太多了。
渴望着飞黄腾达,在贵人面前表现,但却被这群公子少爷小姐们,玩弄得不成人形的仆役,不知凡几。
奴人是奴。
贵人是主。
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一旦越了界,绝不可能有好下场。
管事这么想着,便将墨画,往一处阴暗的角落引去。
「别怪我没嘱咐你,对于仆役来说,为奴为仆,就是最好的结果,是最好的宿命。」
「一旦摆脱了你的命,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你———」
管事说到一半,忽而一惬,转头一看,发现身后空空如也,早已没了墨画的身影。
管事愣了片刻,瞳孔渐渐缩起。
一灶香后,宴会大厅中,一个小厮走到了拓跋公子面前,附耳说了什么。
拓跋公子的脸色微沉,而后渐渐蒙上了一层寒霜。
有猫腻被要了.
拓跋公子声音阴冷,吩咐道:「封锁斗妖场,抓人,别让他跑了,否则我唯你们是问。」
小厮颤声道:「是—”
施公子似是也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阴沉得可怕。
华小姐则一脸无所谓,只是心道:
「果然,别人抢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这个小子,下次别让我抓到,不然我一定让你知道,‘玩具」逃跑的下场———.”
华小姐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恶劣的趣味斗妖场外,一处小巷里。
墨画渐渐浮出了身形。
就凭斗妖场里的那些修士,自然不可能识破他的隐匿,也不可能抓到他。
如今情况有变,斗妖场显然已经无法再潜伏下去了。
只是现在被迫离开,大老虎暂时也没法救了。
他先离开,大老虎暂时不会有事。
可若强行带着大老虎离开,那即便自己能逃,大老虎也逃不掉,甚至在逃亡中送命也有可能。
墨画叹了口气,心头微。
那个施公子,拓跋公子,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华小姐这三个蠢货,坏了自己的计划。
要不是他们三个多心多疑,自己还能再多混一段时间。
墨画真想一剑,将这三人都给毙了。
现在想救他的大老虎,又麻烦了起来。
墨画眉头紧皱,正沉思间,忽而听闻一阵异动,抬头望去,便见远处,传来极强的血气,以及整齐划一的金铁交鸣之气,震动天地。
「这是—」
墨画目光微凝:
「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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