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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9章 多谢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www.luanhen.com
所有人都神情震动,说不出话来。
他们没想到,堂堂苍狼宗筑基境的段长老,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被眼前这个白净纯美,人畜无害的少年,以一枚火球贯穿了胸膛,瞬间给杀了。
何等可怕的修为!
何等恐怖的火球!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一直不曾出手的苍狼宗孙长老,目光忌惮地看着墨画,沉声问道:
「阁下,到底是何来历?」
墨画道:「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好心的修士罢了。」
孙长老目光一冷,暗骂墨画狡猾,但畏惧于墨画的火球,不敢造次。
甚至连段长老的死,也不敢怪罪在墨画头上。
他怕一怪罪,这少年修士心生岁意,又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孙长老只拱手道:「这件事,原本也只是一场误会,现在恩怨已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散了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
墨画却摇头,「你心里是不是想先稳住我,让我大意,然后你回禀苍狼宗,
找更多修士来杀我?」
孙长老心中咯瞪一跳,脸上强装镇定:
「此事与我无关,我怎么会与阁下为难——
但他说话时,掌心却暗扣了一个狼爪镖,见墨画目露思索,有些出神,便手腕一抖,巧施暗劲,将这催淬了毒的狼爪镖,射向墨画心脉。
「公子,小心!」
骆镖头知道苍狼宗的一些阴暗的杀招,因此孙长老一出手,便开口提醒了。
可等他开口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镖划出一道紫黑色光芒,已经飞到了墨画胸口。
「中了?!」
孙长老神情一喜,可下一瞬,脸色又是一白。
他见那少年,身形如水,轻轻一荡,便将他这阴毒的暗器,给躲了过去。
再定晴看时,便见那少年一脸冷漠,白皙的手指,点着自己,淡然道:
「你想杀我?」
孙长老只觉亡魂大冒,忙不迭道:「误会,老夫一时失手,阁下勿怪———
他在说「失手」的时候,已然转身逃去。
可没跑多远,便觉余光中有猩红火光亮起,而后右腿灼痛,身法失衡,直接摔倒在地。
孙长老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然被火球炸没了。
伤口处焦黑,还有一丝煞气,令他心底发寒。
这个火球,实在太快了,也太强了—·
眼见筑基境的段长老死了,实力高深的孙长老,也只一枚火球就被放倒,其余几个苍狼宗的弟子,浑身发抖,同样撒腿就跑。
墨画看了眼骆镖头。
骆镖头一愣,而后瞬间明白过来,急声喊道: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走脱!」
说完他率先出手,抓起地上的大环刀,砍出刀气,只一刀便放倒了一个苍狼宗弟子。
其余镖头和镖师,也忍着伤,对其他苍狼宗弟子下手。
他们修为差了点,本不是苍狼宗弟子的对手,但暂时拖一下,是没问题的。
拖这一会功夫,骆镖头和英娘,则赶了上来,大环刀和软剑飞舞,将其余五个炼气巅峰的苍狼宗弟子,尽数放倒。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下死手。
苍狼宗不是他们一个小镖局能得罪的。
几个苍狼宗弟子,被捆住丢在地上。
右腿被火球轰成焦炭的孙长老,也被骆镖头押着。
局面上,的确是安全了。
但骆镖头的心,却提了起来,凭他在苍狼城,多年跌爬滚打的经验,知道接下来,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这些人杀不得,杀了便是与苍狼宗结下了死仇了。
这些人也放不得,一旦放掉,便是「纵虎归山」,他们照样要倒大霉。
无论是杀,是放,都不是办法。
骆镖头左右为难,心忧如焚,不由看向墨画,低声问道:「公子,您看这—.」
墨画沉吟片刻,叹道:「我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骆镖头缓缓颌首。
墨画继而道:「把他们都杀了吧。」
骆镖头愣住了,问:「您不是说,您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么?」
墨画道:「是不滥杀‘无辜」,这些人又不无辜——”」
骆镖头一惬,点了点头。
苍狼宗在附近是一霸,行事极为霸道,门中弟子的坏事基本上没少做,的确算不上「无辜」。
墨画并指凝出火球,可下一瞬,他又熄掉了法术,放下手指,转头看向骆镖头,缓缓道:
「我这个人,有一点「心软」,不太忍心杀人—”」
他有点害怕煞气反噬。
骆镖头却瞬间领会了墨画的意思。
墨公子的意思,是让自己这些人「有难同当」。
他亲手杀了苍狼宗的段长老,算是彻底得罪了苍狼宗。
既然如此,那自己这些人,也必须要沾上苍狼宗弟子的血,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杀人者,人人都要有份。
骆镖头心底发凉。
不过想到,段长老虽是死在这位墨公子手里,但这事端的根源,还是在自己镖局还有女儿身上。
算起来,是这位墨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了骆家镖局。
现在,这位墨公子杀了段长老,得罪了苍狠宗。
自己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陷墨公子于不利的地位?
更何况,苍狼宗的人,本就死不足惜!
骆镖头一咬牙,目中含着怒火,提着大环刀,向孙长老走去。
孙长老大惊。
此前他是苍狼宗长老,地位很高,对骆镖头这个独自打拼的「野生」筑基不屑一顾,也从没个好脸色。
但此时,骆镖头提着大刀,向他走来。孙长老便知道怕了,忙道:
「骆总镖头,有话好说。你杀了我,便彻底得罪了苍狼宗,你想好了。」
见骆镖头一脸杀气,孙长老右手暗扣狼毒镖,便想偷袭,却被墨画一记火球,又废了右臂。
骆镖头已经走近孙长老,大刀高举,在孙长老骇然的目光中,砍掉了他的头颅。
孙长老就此毙命。
骆镖头转身对镖局的弟子道:
「你们过来,一人捅一刀。」
镖局的弟子们面露迟疑,但念及苍狼宗的跋扈,以及适才所受的屈辱,纷纷拔刀,冲着孙长老便砍。
之后一众镖师,又将其他几个苍狼宗弟子砍死了。
至此,苍狼宗这两个长老,加数个炼气巅峰弟子,彻底「团灭」了。
尸体横在地上,血迹浸在泥里。
骆镖头看着这一切,神情怅然,既含着饱受欺压而奋起反抗的快意,又有杀人之后的心惊和畏惧,更有对将来的迷茫和恐惧。
骆镖头叹了口气,对墨画拱手道:
「公子,我们只能送您到这了,苍狼城我们回不去了,自此浪迹天涯,后会有期。」
墨画有些惊讶,「你们不回苍狼城了?」
骆镖头神情复杂。
这位墨公子,看着单纯,但偏偏行事果决狠辣。
虽然行事果决狠辣,但说起话来,又透着一股清澈的—单纯———
「我们杀了苍狼宗的人,回城就是自投罗网,死无葬身之地。」骆镖头道。
这件事即便报给道廷司,也是他们的罪责。
更何况,道廷司本就管不了苍狼宗墨画点头,又问,「那你在苍狼宗的家业呢?」
骆镖头心痛,但又无可奈何,「丢了吧,人在,家业就在,换个地方,再慢慢打拼吧·
墨画点头,这位骆镖头,倒的确是个明白人,品行也不错。
墨画便道:「没事,你们回城吧。家业丢了,也怪可惜的,真要白手起家,
谈何容易。」
骆镖头颇有些幽怨地看着墨画,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杀了苍狼宗的人—」
墨画摆手,「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更何况——”」
墨画一脸笃定,「没人知道是我们杀的,那我们就是没杀!」
骆镖头震惊了。
这位小兄弟,是怎么把这种离谱的逻辑,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不过,骆镖头细细想了下,觉得这个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英娘迟疑,「我们留了这么多线索——」
「无妨,」墨画自信道,「‘毁尸灭迹」就好了———”
这种事,他很熟。
墨画丢了几个火球,简单将所有尸体,都「火化」了一遍。
然后,布下阵法,将周遭的泥土,全都化作流沙,掩埋了血迹和焦痕。
并将整片小山坡,全部融掉了,人为造成「滑坡」,推到了悬崖下。
就这样,一切都随风沙散去。
罪证因果也理葬于山底。
骆镖头一众修土,无不膛目结舌,人都给看傻了。
他们也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是这样用火球术和阵法的——·
火球尸,阵法埋户。
骆镖头以一种「敬畏」且「畏惧」的目光,看着墨画,小声问道:
「公子,冒昧问一句,您之前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毁尸灭迹的事,做得这么熟练啊?
墨画张口便道:「也没什么,我有一位姓‘顾」的叔叔,在道廷司任职,我的这些手段,都是跟他学的。」
「道廷司—」
骆镖头恍然。
这是家学渊源,有正经传承在的。
而不是因为杀人成性,这才有了这种爱好和习惯的。
骆镖头松了口气。
墨画道:「你们随我一同进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只要你们不透露风声,苍狼宗也查不到你们头上。」
骆镖头心下稍定,但还是有些顾虑。
他总觉得,前脚刚杀了苍狼宗的长老和弟子,后脚就大摇大摆进城,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墨画看出了骆镖头的心思,对他道:
「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最危险的行为,往往也意味着最安全,只要心思够细,胆子够大,就没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不知为何,骆镖头总觉得,无论什么离谱的话,只要从墨画嘴里说出来,总显得特别有道理。
他忍不住点了点头。
「而且,」墨画又安慰他道,「我跟你说了,我在苍狼宗有熟人,是他们盛情邀请我加入苍狼宗的。」
「这个熟人,地位很高,关系很硬。」
「你们跟我进城,对苍狼宗而言,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他们怀疑不到你们头上。」
骆镖头这才放心,点头道:「好。」
但他们也没继续从西北门走,以免惹人怀疑。
而是在山间,又绕了一个圈,借山风洗去了身上的血气和戾气,平复了心情,这才假装没事人一样,一行人自北门,进了苍狼城。
到了城门口,还是有苍狼宗的弟子在排查。
车队被人拦住。
骆镖头正有些不安,墨画却已然换了一副嘴脸,昂着头,一脸倔傲,随手将一枚令牌,丢给了一个苍狼宗弟子。
那弟子还有些着恼,可一见了令牌,当即脸色大变,对墨画恭敬拱手道:
「不知是掌门的贵客,还望恕罪。」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骆镖头也头皮一震。
掌门的贵客?
这位墨公子的「熟人」,竟是苍狼宗的掌门。
是苍狼宗的掌门,亲自邀请这位墨公子,来苍狼宗任职?
这位墨公子,竟有这么大的来头?
可是—
骆镖头神情一时,十分复杂。
过了一会,一个苍狼宗长老亲自过来,对墨画拱手道:
「这位公子,请您移步后面的大厅用茶,待会掌门,会亲自来接您。」
掌门亲自来接?!
骆镖头神情骇然。
墨画则一脸无所谓,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样子,只略带倔傲地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骆镖头几人: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们也不可怠慢。」
苍狼宗长老拱手:「是。」而后伸了伸手,「请。」
墨画和骆镖头一行人,便随他进了城,并被安排在大厅喝茶。
苍狼宗长老只例行说了几句寒暄的话,便退下了,没打扰墨画。
见大厅空旷而安静,没有其他人,骆镖头几次欲开口说话,但忌惮什么,又都硬生生止住了。
墨画神识略一扫,便转过头,对骆镖头道:
「四周没其他人,隔墙亦无耳,有什么话,骆镖头不妨直说。」
骆镖头迟疑片刻,缓缓道:「墨公子,您—?认识苍狼宗掌门?」
墨画点头,「是他们掌门,请我过来的。」
骆镖头神色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墨画便道:「骆镖头不必担心,我跟他们掌门认识,死了两个长老,只要你我不说,也没人会怪罪到我们头上。」
「不是,」骆镖头低声道,「您知道,苍狼宗的掌门,姓什么么?」
墨画一。
骆镖头苦笑,「苍狼宗掌门,姓段。那个刚才的————段长老—————-是他亲侄子。」
墨画神情当即有些精彩。
「你不早说——」
「您早也没问,我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骆镖头神情苦涩。
墨画无奈地叹了口气。
苍狼宗掌门,请自己来苍狼宗做事。
结果自己刚到城门口,就宰了他亲侄子?
墨画沉思片刻,脸色又平静了下来,淡然道:
「无妨,反正人不是我们杀的,死的是谁,都没什么关系——
骆镖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文悄悄抬头,警了墨画一眼。
这位墨公子,杀了苍狼宗金丹掌门的亲侄子后,便大摇大摆进城,还被苍狼宗奉为座上宾,等会还要跟掌门见面。
骆镖头心中震惊,且佩服到了极致。
最重要的,是他自始至终气度从容,神情都不带变的,脸上也真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每逢大事有静气。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从容不迫的气度,必是成大事之人。
骆镖头心中惊叹。
他不知道的是,墨画已经摸索出了「道心种魔」的法门,既可以玩弄别人的心,也可以玩弄自己的心。
若要骗过别人,先要骗过自己。
只要他认为自己没有杀人,那他就真的会当自己没有杀人。
因果虽然在,但至少从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墨画十分淡定,但骆镖头不行。
他会忍不住心虚,还有,一想到他等会要见的,是三品苍狼宗,那个如恶虎贪狼一般,令人闻之色变的金丹境段掌门,就觉得两腿颤栗,后背冷汗直流。
墨画便道:「你轻松点,别紧张,这都是小场面。
骆镖头神色紧张,「墨公子,待会,我说什么好?」
墨画简单道:「你待会不必多说,只说是你一路护送我来苍狼城的就行。」
骆镖头不放心,「这样真的行么?」
墨画点头,「放心吧,他不但不会怀疑你,说不定还要谢谢你呢。」
骆镖头苦笑不已。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就在骆镖头如坐针毡之时,大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身披狼皮大擎,修为浑厚,神色威武阴沉,眼眸开阖间如鹰顾狼视的男子,大踏步走进了大厅。
整个大厅的气氛,都压抑了起来。
墨画起身,行礼道:「掌门,好久不见。」
苍狼宗掌门露出威严但不失宽和的笑容,「墨兄弟,有失远迎。」
墨画也笑道:「冒昧打扰,还望掌门,不要见怪。」
苍狼宗掌门摇头,「墨兄弟能亲自前来,段某求之不得,通仙城那地方太小,似墨兄弟这等人中龙凤,怎可偏居一隅,浪费了大好才能?」
墨画拱手,「掌门过奖了。」
两人谈笑风生,令在场所有人,包括不少苍狼宗的修土,心中都有些震惊。
毕竟掌门向来狠厉,几乎从不露笑容。
能让他如此以礼相待的,放眼整个苍狼城,也是屈指可数。
苍狼宗掌门又与墨画叙了一会旧,便落座在上首,锋利的目光警了一眼骆镖头。
骆镖头浑身一震。
金丹的威压,不是他这个筑基初期的修士,所能承受的。
更不必说,他刚刚在城外,才杀了苍狼宗的一个长老和六个弟子。
苍狼宗掌门淡然道:「这位是·——-骆家镖局的总镖头?」
骆镖头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道:「是。」
苍狼宗掌门目光一凝,有些疑惑,问他:「骆镖头,为何会与墨公子在一起?」
「墨公子他-——-不认路,机缘巧合之下,在小界集州界碰到骆某,便与镖局的车队,一同回了苍狼城。」
骆镖头心中志芯,但还是按墨画教的说了。
苍狼宗掌门扫视了骆镖头一眼,见他于自己的威势,神色不安,倒也觉得正常。沉吟片刻后,微微颌首,赞许道:
「如此——.——便多谢骆镖头了。」
被—感谢了—
骆镖头神情一呆,一时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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